觉,赵时宁好像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她陡然怔住,手中还握着匕首,茫然地望向宾客的方向。
在她身后是层层起伏的山峦,山峦一夜之间从葱茏的绿色变成了满山的凤凰花,他的确如他承诺了一般,给她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柔软的花瓣飘在她的肩上,白琮月为她拂去花瓣,轻声问她,“怎么了?是害怕疼吗?”
赵时宁想摇头,手紧握着匕首,准备继续,但耳边又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揪紧。
赵时宁有些慌乱的张望着,想要寻找出谢临濯在哪。
她虽然与她的女儿只有一面之缘,但赵时宁几乎可以肯定,这哭声肯定是她的孩子。
谢临濯到底没有轻易放弃。
她心中陡然窜起了一阵无名的怒火,有些埋怨谢临濯不择手段,连无辜的孩子都要利用。
“来见我,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
谢临濯的声音传来,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赵时宁手中握着的匕首陡然掉落。
大庭广众之下,所有的仙人目光都落在这对被神明赐福的眷侣,其中不乏来自其他几界位高权重者。
而这位人人口中艳羡的凡人帝妃,却主动扔掉了用来合契的匕首。
小狐仙火冒三丈站了起来,要不是她的新丈夫一直劝着她,她早就冲上前质问赵时宁究竟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这样对待青丘的君主。
青丘的仙人们就没几个脸色好的,奉如神明的君王上赶着入赘下嫁也就算了,只要彼此相爱,凡人的身份不是问题,但这凡人却如此不懂珍惜。
简直可恨。
白琮月一直平静温和的表情,因着她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隐隐有皴裂的迹象。
从美梦到噩梦,竟然只有这短短几步路的过程,他再好的伪装也敌不过这巨大的落差感。
他好不容易才求到今日,好不容易就要坐稳她夫君的位置,明明只差这最后一步……
赵时宁却不愿意要他。
白琮月不是个没有情绪的假人,他只是善于忍耐,能忍到到现在,无非就是谋求着能与她真正意义上在一起。
可她现在无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好像他的所作所为从头至尾只是一个笑话。
白琮月几乎不用去想,肯定是谢临濯在生事。
她为了别的男人……居然要这样对待他?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把匕首给摔了,这匕首上施了术法,不会痛的。”
白琮月强撑着温柔的假面,唇角微仰,弯下腰捡起了匕首,递给赵时宁。
赵时宁没有接过匕*首,她连忙后退一步,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小月亮,我要先离开一会。”
她低着头也很好的掩饰了她的心虚,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就算没有谢临濯的以命相威胁,她打心里也是不愿意与白琮月合契的。
“离开一会?等会还会回来么?”
白琮月问她问题的声音很轻,狐狸眸还是弯着的,没有谁能看清他的真实情绪。
可赵时宁隐约觉得风雨欲来的架势,他好像快装不下去了。
“谢临濯说我要不去找他,他就带着我女儿去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赵时宁只能如实把话说出,也不打算隐瞒着他。
如白琮月所预料那般,果然是谢临濯捣的鬼,他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眼眸里的阴翳越来越重。
“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赵时宁顿时哑口无言,呐呐道:“那怎么能行呢,不说他是我师尊,他腹中还怀着我孩子,更何况还有我两个孩子呢。”
“所以你就要抛下我么?我也怀了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