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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好像那一份疼烙印在了他的魂灵之中,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

他抱着孩子站了一会便有些站不住,把孩子放在椅子旁的摇篮里,小狐狸崽子尚且不能化为人形,可为了让赵时宁对孩子有几分情感,他用术法将小女儿幻化成了人类婴孩的样子。

白琮月没有故意去听房间内的动静,他也害怕听到让他难受的声音,纵使如此只要想到方才阿绣抱着她离开的场面,他的胃部不断翻滚着剧烈的疼痛。

他坐在了椅子上,捂着胸口,视线落在又湿透了的外袍。

为了有奶水,他又去服了药剂。

不是为了孩子,而是赵时宁从前常常打趣他以后若是有奶水会如何,他以为这样她会愿意多看他一眼。

事实上并非如此,自从他将青丘设下结界后,赵时宁就把他当成了是她的敌人。

小狐狸总是活跃着的,纵使什么也不懂,时不时伸出爪子想要碰他。

白琮月轻叹一声,又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低低地哼着曲子,哄着孩子睡觉。

其他几个孩子由专门的仙婢带着,他不喜欢其他几只小狐狸,唯独只喜欢两个女儿,只是小女儿最为闹腾,时不时就要嚎两嗓子,常常吵着安静的大女儿睡觉。

白琮月只好带着最为闹腾的,时不时在赵时宁这赖着不走。

赵时宁纵使讨厌他,可却不会对女儿发火,往往也是由着他一坐就是一整夜。

纵使他已经极力不去乱听,专心致志地哄着孩子,可是阿绣压抑不足的呻吟还是飘进了他的耳中。

白琮月连呼吸都快停止,魂灵好像在被阿绣的叫床声音千刀万剐,每一刀都将他剐得血肉模糊。

他眼眶又开始泛疼,几乎抱不稳怀中的孩子,只能将孩子又放回了摇篮之中。

房间内的声音不仅没有停止,反倒愈演愈烈,他没有听见赵时宁的声音,只能听见阿绣放荡的求饶和哭泣。

他在心里冷笑。

用了无数种不堪的词汇辱骂这个勾引人的低贱花灵。

可是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一滴滴的水珠砸在了本就湿透了的衣襟,悄无声息。

只有清冷的月色划在他清艳的面容,无端有几分诡异的凄美。

白琮月枯坐在平静的夜海之中,只是听着耳边没有停歇的声音,便已经能想象出他们用了何种的姿势,又说了哪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他只能只能告诉自己,阿绣不过是个供她开心的物件,只要他想随时都可能让他消失,就像方才那个小仙侍一样。

可是这些无法让他的心变得平静安宁,反倒搅弄得他本就枯竭的心湖越来越泥泞,甚至滋生了刺鼻的恶臭。

白琮月胃部又开始不适,明明已经将孩子生下,他还是有种想要干呕的冲动。

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那顶凤凰花编织而成的花冠,散发着淡淡的清幽香味。

他一直用术法维持着花朵不凋零,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自从生产之后便没有找到。

花冠与桌面上的果子随意摆在一处,而另一个他编织的花冠已经被扯烂了,仅剩下一些散乱的枝条堆叠在桌面,在枝条下方他看到了被撕碎的草编的狐狸。

恰在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赵时宁低声说了一句:“阿绣,我好喜欢你。”

白琮月流露出一丝冷笑,他几乎是带着恨意将象征矢志不渝爱情的凤凰花撕扯下。

昔日漂亮的花朵在他掌心,像是一摊干涸的血。

就像是他与她之间,从头至尾只剩下欺骗的婚姻。

白琮月将凤凰花拿在手中,又打量了片刻,然后咬下花瓣,慢慢在口中咀嚼,然后吞咽而下。

月色皎洁。

他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慢慢滚落。

好像不是在吃花,而是再咽下他自己模糊的血肉。

一瓣。

两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