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不眠冷嗤一声,“你脑子想的那些东西,可敢亲口告诉你身侧的忘禅师父,要不我帮你说?”
“你敢!”
齐不眠不过三言两语,赵时宁就被他气得跳脚。
要不是季雪燃在场,她只恨不得扑上去再咬他几口。
刚才就该把他舌头咬断。
赵时宁咬牙切齿地想道,在心中又把齐不眠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齐不眠微微蹙起眉,他自记事时起就是孤魂野鬼,根本没有父母。
她心中的那些咒骂于他而言不值一提,只是舌尖愈演愈烈的刺痛让他心堵。
季雪燃自始至终波澜不惊,若是寻常普通人见到这血雾环绕的可怖景象,早已骇得六神无主,跪地求饶。
他现在甚至只是个凡人,还不是从前那个修为高深的佛子。
齐不眠缓缓抬手——
方才已经被烧成灰烬的血鸦,迅速又从血雾中重塑身躯,再度发出难听嘶哑的叫声,迅速扇动着流淌着污血的翅膀,大群大群的环绕在竹林中。
赵时宁已经做好了防备的姿态,精神全部凝聚在血鸦身上,随时准备掏出弓射出一箭,将这群血鸦再给烧了。
这成群结队的血鸦突然袭向默然站在原地的季雪燃,这群血鸦比方才袭击她的速度快了许多,像是一阵迅猛的风,赵时宁甚至连抽剑都来不及。
随着一阵刺鼻的血雾,季雪燃就被这群血鸦团团围住,像是要将他完全淹没。
赵时宁心都快凉了,迅速后退,飘浮在半空掏出凌霜弓,凝聚起灵力。
“你想让他死,就尽管烧。”
齐不眠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他衣袍上浓郁的夜昙香气,强势地钻入她的鼻尖,占据着她的感官。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这次来人间不就是想杀我的,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季雪燃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赵时宁将手中灵力聚起的箭对准了他的心口。
“杀你?我若真的想杀你,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
齐不眠绿色的眸紧紧盯着她,华丽的衣袍随着风猎猎吹动,像是只漂亮但却恶毒的艳鬼。
赵时宁却不吃他这套。
“你就算没想杀我,也没安什么好心思,你不想杀我无非就想看着我倒霉!”
齐不眠对她这句话不置可否。
“你现在这是做什么,想让我亲眼目睹他死在我面前吗?他是无辜的!”
赵时宁将凌霜弓一收,准备直接飞到血鸦群中去救佛子。
“若是想死,你尽管去,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将我的恶鬼地狱清了个干净,又怎么会是无辜之人。”
万殊身上的噬心咒被解去,齐不眠立即便知晓,今日是特意来寻的赵时宁,遇见季雪燃也只不过是偶然。
赵时宁闻言却仍旧冷笑,想也不想讽刺道:“是啊,他将地狱的恶鬼全部渡化,让它们不用遭受永世折磨。佛子这么厉害,怎么没有渡化你这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呢?”
她慢慢凑近他一步,用最恶毒的话诅咒着他,“你也只配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永生永世遭受折磨,不得超生。”
齐不眠在乎的却是另一件事。
“赵时宁,你怎么这么生气,该不会是爱上季雪燃了吧?”
他绿色的眸中泛起暗潮,有讽刺也有嘲弄,“从前你的那些男人,可没有让你这么愤怒过。”
赵时宁陡然愣住,又像是因为他的话,明白过来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