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都下场凄惨,怕不得直接气死。】
赵时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裴隐无力地半趴在桌案旁边,华贵的衣袍下,他苍白的脖颈被她掐得青紫,脚踝被青色灵力扣在桌案下,宛若一条被拴住的狗。
赵时宁坐在桌案前,执着朱笔,把合欢宗女修的命书划得差不多了。
最后她将目光投向了裴隐。
没有了规则的庇护,上位者也不过如此。
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现在脆弱得连条流浪狗都不如。
赵时宁蓦然觉得很可笑,甚至心底升腾起一种荒谬之感。
她居然被这样的人,当猴耍了那么久,还差一点就死在了他手里。
“裴隐,你想要怎么死?”
赵时宁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看着热茶飘起的白雾。
“我有的选吗?”裴隐微微仰着头,银色的眸仿若静谧的深潭,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他已然是认命了。
“你当然没得选,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根本没的选。*”赵时宁语气淡然。
她这一路走来,绝大部分都在愤怒憎恨。
最可笑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愤怒憎恨。
更多时候怨自己命不好,天生的烂命一条,能苟且活着就已经很好。
现在她也终于可以不用再那么愤怒,去恨所能憎恨的一切。
她也终于可以去云游四海,腾云驾雾。
赵时宁再次召唤出了鬼神剑。
她当初之所以会用五千点数兑换这把剑,就是因为这把剑可以弑神。
裴隐当了上万年的神帝,翻云覆雨,一朝却折在了最低贱卑劣的凡人手中。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你会能走到这里?”裴隐问她。
“因为人总会是醒的,没有谁天生贱命,还要逼着自己学会认命。”
赵时宁说完这句话,双手紧握剑柄,没有怨,也没有恨,将鬼神剑毫不犹豫刺向了裴隐的身体。
利刃没入裴隐的身躯,淡金色的血点溅到了赵时宁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