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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

期间堪称其乐融融,无论薛晴怎么埋汰薛慎,薛慎只是沉默地受着,叫俞知光感到一点值得观察的惊奇。

直到晚膳后,薛慎想亲自送薛晴回府。

薛晴踌躇:“我……我不回去,在你这住几天。”

薛慎挑起眉梢:“住几日?是崔家又作什么妖?”

“没作妖,你姐夫昨日出公差了,我回去也无聊。”

“无聊?”

“对。”

“崔家又给你话听?我跟你去崔家,见识见识。”

薛慎搁下茶盅,作势要走,被薛晴拦住。

“哎,你去什么去,回来!”

薛晴哽了哽,“我没想来打扰你们新婚夫妻,就是想清清静静喘口气,等宏予出公差回来,我立刻就回去。”

她转而看向俞知光,若无其事地笑笑:“弟妹你看我住哪个偏院方便,绝不打扰你们两口子,至多三日。”

薛晴越是粉饰太平,薛慎越是面沉如水,锐利眉眼间蓄着不耐:“日日在崔家自讨没趣,早不离了干脆。”

“离什么离,你个一根筋的脑袋就知道离,我受不了崔家,又不是厌了崔宏予。”

“崔宏予要是个男人,至于摆不平自己爹娘?”

“崔宏予三个字我叫得,你叫不得,那是你姐夫!还让不让住?不让住我去投宿。”

薛晴也恼了,一拍桌子,干脆自己走。

气氛剑拔弩张。

俞知光情急之下,抬手拉住薛晴,桌子底下的绣花鞋轻轻踢了踢薛慎的小腿,示意他快闭嘴。

薛家父母过世后,两姐弟从小吵到大也没个劝架的,霎时介入这么一股柔弱的力量,双双在投鼠忌器中熄火。

“阿姊别走,你住主院东厢房,要有少了缺了什么,方便来找我给你添。”俞知光白生生还带着点肉感的手,轻拉住薛晴衣袖晃了晃,软了声唤,“阿姊,阿姊?”

薛晴别别扭扭应了,跟着引路的元宝去厢房。

人少了,屋内一静。

俞知光后知后觉,踢薛慎那脚,好似太随意了。

薛慎倒不在意:“踢我干嘛,嫌我讲话难听?”

她摇头:“将军讲话口不对心,不要讲的好。”

薛慎掸直了腿:“笑话。”

俞知光盯着桌面茶壶细数:“我跟你去崔家,见识见识。”——“我去崔家给你撑腰。”

“日日自讨没趣。”——“不想你日日受气。”

“崔宏予要是个男人”——“我姐夫得做点什么。”

她译一句,薛慎手上鸡皮疙瘩就多一层,直涌上头皮,肉麻得再他也听不下去,唰地抬起了手。

男人宽大的手掌快要盖住小娘子的下半张脸,掌心触到一小团濡湿,是水润娇媚的菱唇。

俞知光杏眼微微睁大,映着屋内温柔摇曳的灯豆。

她隔着皮革护腕,拉下薛慎的手:“我不说了,厨房给将军单独做了一道小点心,将军快些吃。”

点心碟子单独被纱罩拢着,掀开是一团糍粑状半开口的圆球,内陷泛着黑黝黝的油光。

薛慎不太想吃:“这什么?”

俞知光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黄酒:“曹叔说南北衙各营接下来有大比武,厨房备的汤药点心可以强健体魄、增进力气,助将军拔得头筹,旗开得胜。”

薛慎侧目:“我不靠这些也能赢。”

“我相信的呀。”俞知光一双乌眸定定地望着他,水洗过的葡萄似黑亮。

点心黑黝黝的内陷齁甜,掩盖了浓重药味。

搭配绵醇滑口的温黄酒,自喉头到丹田,缓缓升腾起一种暖烘烘的热意。薛慎这夜练武的时辰,又延长许久。

练到大汗淋漓,才将那股躁动的劲头稍微平息。

寝堂的灯拢上了纱罩,柔光漫漫。

俞知光换了窄袖中衣与薄绸裤,盘腿坐在拔步床边,见薛慎从净室沐浴完出来,走向平时摆放床褥的罗汉床。

罗汉床上的空的,男人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