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遍。
薛慎伸出左臂给?她,俞知光看明白绑法才慢慢系上。
他低头瞧俞知光的发髻,她梳了个俏皮的单螺髻,簪几朵简单的小?绒花,看不出有几个发旋。
薛慎怀疑一个都没有,否则怎么这?么乖。
金吾卫所?的案头果真堆满了奏报。
左右街使的脸皱成了苦瓜,耷眉怂眼道:“将军, 长公主府的长史来催促过两趟了,问那日在漪澜筑偷盗的, 是不是近日传闻的飞天大盗。”
薛慎解了佩刀,横搁在案上,先接过奏报看细节。
“京兆府怎么说?有多少线索?”
“京兆府接到漪澜筑和小?公爷报案后?,找画师画了像,满城通缉都没找到人,怀疑相貌乔装改扮过。”
“飞贼呢?看见面容没有?”
“悲田养病坊的扫地僧看见了,是跟我差不多高?,身材清瘦的黑衣蒙面人,说感觉像二三十岁的人。”
左右街使挠了挠脸,“京兆府还说,飞贼带身手,普通衙役和巡捕捉不住,想我们调些身手矫健的去帮忙蹲守,他们打?算乔装富商设个套。”
薛慎点头,报了几个好身手,头脑灵活的手下名字。
给?左右街使打?下手,随时关注情况的小?吏跑进来。
“崇德坊姜家又被盗了,但这?次丢的不是金银财帛,是姜建白大人的乌纱帽。姜大人束冠上朝,脸色黑如锅底。”
左右街使没忍住“哈”一声笑出来了。
不盗黄白之物?,盗乌纱帽,跟姜家有仇?
薛慎将姜建白的名字念了一遍,觉得熟悉,待想起来,抄起笔写了张纸条,“送去将军府给?俞……给?我夫人。”
两个属下听了都讶异,对视一眼。
小?吏不敢多问,先接了纸条,“卑职马上去。”
纸条送到俞知光手里,薛慎的字迹写得一如当?初给?她留书潦草,且言简意赅,“崇德坊姜家被盗乌纱帽,约未时出发登门问案情,同去否?”
当?然……要去!
俞知光从贵妃椅上跳下去,嘱咐元宝帮她正经梳妆,她在漪澜筑游湖时,与薛慎说过姜家的事情,他竟记得。
俞知光赶在薛慎出发前,往南衙去。
马车里没等多久,薛慎就提着刀躬身进来,哐当?搁在脚踏上。车轮辚辚,启程朝着崇德坊的姜家去。
俞知光微妙,分?隔没几个时辰,又共处一室了,“薛慎,你?觉得三娘会见我吗?要是她还生?我的气怎么办?”
“没哄过人不知道,男的都是打?一架和好。”薛慎从仅有的经验里给?她无用建议,“我只保证你?登得入姜府大门。”
“能够进姜府就好。”俞知光手不自觉攥着裙边。
姜家三娘姜殊意是她为数不多的闺中?好友,薛慎下聘那日,她本约了殊意去逛东市胭脂铺,结果满脑子乱糟糟的顾着去南营找薛慎问清楚,没去赴约。
翌日登门道歉,殊意气恼了,不见她。
往后?是密锣紧鼓地备婚、完婚,将军府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待风雪消停适宜出游,再往姜府发帖请三娘,帖子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阿娘说,“女?子嫁人了,同闺中?密友渐行渐远是常有的事,除非住得相近,或对方夫家同自己夫家有缘分?相交。”
可俞知光不想这?样,她想有自己的友人,能够从青葱年少一直维系到白发苍苍那种,跟夫家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