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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用这块令牌,而是偷偷溜走。  车很快备好,彩萍举着伞陪檀华一起出去,两个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出了宫门,檀华听见很多脚步声和人声,她看了眼车窗,彩萍掀开帘子往外头看。  其实不用看只听声音也知道那些人要去做什么。  “太虚观的仙师要做法了!”  “就在燕云山下!”  “洛水河边!”  “听说皇上也来了!”  彩萍回身说:“都是去祭坛的百姓,人很多。”  马车停在洛水河边,檀华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要做祭祀的人还没来,皇上的位置在祭台之南,位置开阔,已经有一对禁卫军围护在附近。  周围呜呜泱泱的都是人,皇亲国戚、官宦人家、有钱的商人——这些人是坐车来的,随行的有仆人婢女。  平民百姓则有的穿着蓑衣、有的撑着伞、有的什么也没带,只是眼睛发亮的看着空荡荡的祭台。  上有所好,下必从之。  皇帝信奉道教,这些年道教发展迅猛,稳稳压了佛教一头。  信道教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在家里甚至也穿着道袍当家居服。  檀华不准备靠近皇上的銮驾,命人把车停在不引人注视的人群里,等着看那个太虚观仙师一会儿的表演。  她对这位太虚观仙师厌恶地毫不掩饰,甚至不愿意和对方呼吸一片空气,假如皇帝与太虚观的仙师在一起讨论道教典籍或是神仙丹药,檀华绝不靠近。  这些年,檀华和皇帝疏远,也有皇帝信奉道教的缘故。  她也不愿意像一些兄弟姐妹一样,为了能和父皇多说几句话,努力钻研道家的典籍和鬼神之说。  三观不同,何必强求。  “雨停了,雨停了!”  不知谁在喊。  许多人都在这样喊。  连日的雨声不见了,檀华从窗帘里伸出手来,一滴冰凉凉的雨珠落到了手背上。  其实还是有雨,只是雨小了很多。  檀华掀开帘子朝天空看了眼,天上仍是铅云堆积的样子,好像随侍会再下一场暴雨。  皇上的銮驾到了,太监大声宣布:“皇上驾到,祭祀为重,今日免礼!”  仪仗开路,皇帝走在前面,头顶被人举着一片华盖,遮挡住落雨,梁闻喜跟在皇上身后,亦步亦趋。  雨天地面泥泞,但皇帝走的那段路是临时新修建出来的,铺了稻草和干净的砖石,格外清爽整洁。  皇帝落座。  许多人激动不已地跪地磕头,檀华的目光从跪在泥土地磕头的百姓身上扫过,看向那个华盖下鬓角微见霜色的男人,抿了抿唇,移开目光。  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男人从祭台一侧走上去,他步履从容,身后跟着十几个弟子,三牲和玉帛祭品已经摆好。  祭祀的仪式简单得有些枯燥,那个青衣道士在香炉里点了香,念了一段写给水神和土神的祝词,又烧了一份祝词,随后在两位弟子的帮助下用龟甲做了一次占卜。  徐微生也在祭台上,他和大部分弟子一样,站在祭台后方,一言不发。  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他控制不住自己,有些心神不定。  昨天那把伞是某次从芙蓉殿离开,永寿公主让宫女借给他的,他没有还,这把伞放在宫里不合适,被他放在了道观起居室的箱笼里。  为防虫蛀,特意找了几个樟脑球和雨伞放在一起。  雨伞很好,没什么事儿。  却被人送到了师父跟前。  做这件事的人,徐微生不用猜都知道,是罗元。  他不知道罗元把这把伞交给师父的时候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罗元到底知道多少。  那把伞一看就是女子之物。  假如师父问过宫里的人可能很快就知道那把伞是属于谁的。  很明显师父无意深究。  龟甲从火盆里取出来。  徐微生心神不定,目光不自觉地游移乱晃。  视线掠过人群,他看到了永寿公主,今天的檀华看起来比平时看起来更有威仪,她穿得严肃整齐,一件湘妃色交领长袍,头上梳了个垂鬟分髾髻,佩戴了许多簪子珠花,看起来是个精心打扮出来的发型。  但是徐微生知道,只有在永寿公主说“什么都好”时,宫人才会为她打扮得稍微复杂一些,这往往也是她最不用心的时候。  永寿公主坐在一辆马车里,车帘撩到一旁挂起来,她看着台上正在做祭祀的仙师,表情和那些一脸虔诚或是因为不确定鬼神是否存在而面带敬意的人不一样。  檀华看上去恶狠狠的,又像是生了闷气的样子。  有点可爱。  徐微生心里一笑。  占卜结果出来了,太虚观仙师在众人瞩目中像皇帝行了个子午诀,微微躬身,说道:“大雨在三日后停止。”  看他认真平和,一派笃定,言之凿凿。  像是刚刚得到了水神的保证。  皇帝很满意,对仙师没有丝毫怀疑,说道:“仙师快请起,若真如仙师所言,大雨三日后停止,朕重重有赏。”  那位仙师一脸清冷淡定,没有任何表情。  不做保证,也不需要任何质疑。  仙风道骨,世外高人,不过如此。  当真是个了不得的江湖骗子。第19章   祭祀结束。  一身青衣道袍的仙师随侍在皇上身侧,两人交谈着什么,隔得太远,外人不能听到。  刚刚那个仙师一过去,皇帝就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对方并不因此倨傲,而是做了个道家的子午诀,遵循皇上的意思走到了对方身边。  自十多岁起就随侍在皇帝身边的梁闻喜跟在两人身后,微微弓着后背。  不过一错眼的功夫,那位仙师的身影就不见了。  只见皇帝登上玉辇,稳稳坐好,随行的骁龙卫整齐肃然地护送在前后。  梁闻喜声音尖细,气息悠长,喊了一声:“起架——”  绣着五爪金龙纹路的明黄华盖随着玉辇前行轻轻摇晃。  銮驾回转,仪仗在前,护卫们在仪仗之后随行,动作整齐划一,甲衣熠熠,犹如巨龙的鳞片,粲然生辉。  玉辇被保护在中间。  “那个道士,什么时候走的?”檀华问道。  旁人可能要叫对方一句仙师,观主,最起码也要说一句道长,但在檀华眼里,对方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心中自然也生不起什么敬意,在亲近的人旁边,一贯只说道士。  彩萍每次听都觉得心里一惊,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对神鬼之说怀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敬畏,在她眼中,永寿公主对仙师的不尊敬着实有那么点惊世骇俗。  但人是一种适应能力很强的生物,就算是吃惊,吃得久了也习惯了。  彩萍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闻此言,心里照旧是一惊,却不影响回话,她说道:“陛下起架之前,仙师向陛下辞别,已先行离去。”  檀华微微点头。  雨滴忽然而起,在敲击车顶,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