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熟悉,檀华看了一眼,对方正是温南风,他?对面一个方脸阔面的人?,两个人?饮食简单, 包子馒头还有几个小菜,正在边吃边聊。 檀华随着温家?的车马队伍入城, 虽然不怎么下车,但是温家?车队的人?都能认个差不多,温南风对面的人?不在其中, 看对方穿衣举止,大约和温南风一样是个商贾人?家?的子弟。 唱曲子的女孩儿正唱道:“娇躯还易染病疾, 罗帕染血病缠绵,四海医官不能救,帝王问?药凌虚宫……” “也是红颜薄命。”孙洪才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道:“记得贵妃娘娘还有个女儿?” 阿曲对面的檀华听得认真,一边听一边笑,阿曲则是一边听一边微微皱眉。 这话温南风接过去,说道:“是有一位公主,我?等庶民?也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而已,再多哪里知晓,仙妃已逝,帝裔高远,孙兄何必说这些徒增感伤。” 孙洪才从袖中摸出两枚铜钱抛给唱曲的小姑娘,这件事罢了,小姑娘还在继续唱。 檀华对小二招招手,小二快步走到桌边,他?昨日?昨晚才收了他?们的银子,这会儿还没焐热,又知道这两位有钱,恭敬得很,“这位小姐,有何吩咐?” 檀华指了指唱曲的姑娘,问?道:“这曲子唱多久了?” 小二说:“这曲子传唱至今差不多有三年?了,三姐儿唱这曲子也有大半年?了,她和他?祖父是去年?夏天害了灾过来投奔亲戚的,只是亲戚也病死了,掌柜可怜他?两个老?的老?小的小,留他?们在店里弹唱,混口饭吃。” 檀华摆在桌上两个小碎银,拨了其中一个,说:“劳烦一会儿将这几个钱给唱曲儿的姑娘。” 这几个钱也不多,只能让那对祖孙吃一两顿饭罢了,恐怕更多些就?要招人?眼了,反倒不好。 小二看了看另一个大一些的碎银,檀华也拨过去,说:“我?有话问?你,这城中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小二利索收了两枚小碎银,拱手作揖,说道:“娘子好心,小人?代?替那两个祖孙谢谢您。” “要说事情,过两天将是我?们这儿的百花节,外地是没有的,姑娘若是没什么事儿不妨多留几天,看看热闹。” 檀华没做声,说道:“去外面走走吧。” 二人?付了钱,一道出了店门,上街慢行。 檀华慢慢走着,间或看看两边的店铺,她买了一些花生瓜子,自?己不吃,只是偶尔和路边的人?聊天的时候送给对方一些。 檀华买了些吃的东西,在洛京没见过,转手交给身后的阿曲,两个人?走走停停。 途经一家?店铺,檀华多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有一个青衣身影一掠而过,仿佛是从小门进了后堂。 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一家?当铺,敛裙走进去。 店小二正在和一个年?轻人?做生意?,二十来岁的样子。 柜台后的小二抬头看了一眼,问?道:“小姐是买东西还是入当?” 檀华说:“我?随便看看,你先忙不用招呼我?。” 小二打眼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来典当的,多半是好奇来看看,对她说:“您慢慢看,有什么事情尽管和小的说。” 檀华一边看东西一边扫了眼柜台前面的帘子,问?那小二,“这道门后面是什么?” 小二说道:“是我?家?楼上客室,若您有什么不常见的物件,可以到楼上交易。” 那点好奇不多,檀华不准备追人?上去,她一边看当铺墙上的挂画,一边听掌柜的和那边的人?说话。 小二面前还有个年轻人,看着二三十岁,一身灰布长衫,形容消瘦满脸蜡黄,双眼下各有一大团乌青,五官长得其实还算可以,只是人?气色太差。 柜台上放着一个大包,是一团棉衣,店小二正在展开摸索查看。 那人?边说话边咳嗽,声音断断续续:“去岁冬日做的,那会儿我?不在家?,这衣服也没上过身。” 小二道:“二郎你去年不在家?,今年?可是要过冬的,这衣服送到当铺来,冬天可怎么过?” 那人?摇摇头,说道:“我?父母已然过不了这个秋天,我?为人?子不得以身相代?,一碗药还是得买的。” 小二叹气,将衣服装起来,提起称来称重,道:“一斤八两,三钱银子,如何?” 那人?接过钱,拱手行礼道:“可以,多谢了。” 同乡之间,心知这小二给的价格已经十分厚道,且对方是店小二为人?下自?有一番难处,他?心存感激。 檀华见着这个人?倒是忘了刚才进了后堂或是楼上的男子,眼熟的人?何其多,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走过去说道:“公子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如何到这等地步?” 她自?有几分眼力?,能看出这人?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不良人?,要说疾病,当是有一些,但应当是精血损耗所致。 这人?看檀华一眼,又看看她身后像尾巴一样跟着的少年?人?一眼,觉得这对主仆不太一般,心里有几分忌惮。 檀华自?袖中摸出一块令牌,晃了一下。 片刻后,两个人?到了一座茶楼。 两人?找了个僻静地方,年?轻人?坐下说道:“在下名叫朱文?栩,家?父原是州府的一名从事,只是三个月前被判挪用公款,现在牢狱之中。” 檀华问?:“令尊为何挪用府库公款?” 年?轻人?桌上的手握成拳头,他?道:“我?父亲在州府做事素来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平日?清清白白,如何敢挪用公款?恐怕当中有什么误解,我?已见过父亲,他?的样子分明是被人?屈打成招!” “还望贵人?救我?父亲性命,帮我?父亲洗刷清白!” 檀华从袖口摸了一些钱给这个人?,说道:“我?要见见你父亲,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年?轻人?道:“这容易。” 他?带着檀华到了牢房,一钱银子开路,狱卒好说话得很,只是多看了一眼檀华,问?道:“这是什么人??” 年?轻人?说好准备好的说辞:“这是我?表妹,今天陪我?去看望父亲。” 此次檀华只自?己来,将阿曲留在了外头,两个人?循着潮湿阴暗的牢房往里走,空气里有种发?霉的腥臭味道,期间老?鼠窸窸窣窣,狱卒百无聊赖,在一起拉闲话摇骰子。 狱卒带着他?们停在其中一间,说道:“给你们两刻钟,有什么话,就?在外头说罢。” 隔着一道木栅栏,里面有一铺稻草,一个穿着白色囚服,头发?花白的老?人?半靠着墙壁坐在里面,他?头发?散乱,囚服上有许多黑色铁锈一样的污垢,整个人?憔悴苍老?。 他?听见狱卒的动静从墙角的稻草堆里面起身,扑过来,对着朱文?栩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