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高暖还没寻过去,痘瘟少年寻来了。
少年站在门前笑着说:“我去高家村打听到你们身份,猜想你们会来舅父家,就问了地方寻来了。”
高昭好奇地问:“你为何不认为我们是去高宅?”
少年道:“因为那儿不安全。”
闻言,姐弟三人知晓少年查到了消息。高昭将少年朝南面
的菜园里拉了拉,保证院中晒太阳的舅母听不到丁点声音。
俞慎思回头见到舅母担忧地起身走过来,忙走过去拉着舅母的手道:“舅母,旸儿冷。”
舅母闻言,目光从门外转到身边孩子身上,手的确有点凉,拉着俞慎思朝屋里去,从箱子里翻找娘家侄子前些天落在这儿的衣服,给俞慎思穿上。
从房中出来,高暖姐弟已经和少年说完事,少年走了。
舅母本要询问什么事,高暖主动向她交代,“在高家村认识的,是高宅那边的事,年底要回去一趟。”
舅母只当是高家族人,没多问。几个孩子在高家村守孝几年,的确该回高宅过年。
午后,舅舅和舅母休息,高暖姐弟二人在院门外晒太阳,商量这件事如何处理能够让高明通的罪行公之于众。
俞慎思坐在旁边听了一阵二人想法,觉得姐弟二人还是年纪小,想法单纯了些。
高明通真正想要除掉的是高昭。不是容不下他,是容不下他的身份。高昭身为原配嫡长子,聪颖好学知上进,若是将来考了功名入仕,对高明进续弦的孩子是最大的威胁。尚书千金的儿子,被一个乡野民妇的孩子压一头,太多人心中不平衡。这必然无形中阻碍了高明进的前程。趁孩子不在身边除掉,不会落人话柄。
高明通有钱有势,他们姐弟势单力薄,又是晚辈,于法于礼,明着暗着,他们都是弱势。将高明通罪行公之于众,谁会替他们姐弟做主?老族长还是县尊?且不说权势和利益面前赌良心太冒险,就是他们做主了又能将高明通如何?对他惩罚不痛不痒,反而激怒对方遭到更大的报复。对方这次能安排一个痘瘟少年,下次就能够让他们意外落水,意外摔下山,意外困火海,太多意外,防不胜防。
退一万步,高明通收手了,高明进呢?他会罢手吗?要告他吗?
根据《大盛律》,子告父,民告官,先杖笞五十,虽胜亦流放两千里。告高明进,是子告父,亦是民告官,没进官衙大堂,就已经死在杖下。这种两败俱伤的法子不可取。
实力悬殊太大而相搏,无异于以卵击石。
想要为母报仇,先要自救,想要自救,就要对高明进续弦之子无威胁,对高明进仕途无阻碍。唯一的办法就是脱掉高明进嫡长子的身份。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俞慎思抓着高暖袖子,孩子般口吻道:“大姐,爹不要我们,我们认舅舅当爹,舅母当娘,就住在这儿好不好?”
高暖看着幼弟难过的小模样,心疼地将他揽进怀中,抚着他的头哄道:“好,以后我们就住在这儿。”
俞慎思见他们姐弟还没有往此事上想,又将话说明白一些,“如果我们成了舅舅的孩子,是不是大伯就不害我们了?”
高暖姐弟顿了顿,这才从幼弟的话中听到玄机。两人相识一眼,读懂对方意思。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杀母之人岂配为父,他们亦不愿做高明进之子,高家之子。
如今舅舅家这般光景,母亲若见到必然心如刀割,他们想母亲在天之灵必然是同意的。
姐弟二人商议后,拉着俞慎思进屋。
俞纶午休已经醒来,舅母卢氏正在喂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