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慎思?和夏寸守于户部查庆西灾情的时?候,郭府上,郭阁老与?郭大老爷、郭三老爷郭铮以及长孙郭顺顼正在堂中商议眼下的事情,个个微蹙眉头,面露愁色。
自?郭坚进靖卫司、郭阁老被停职,朝中动荡,这些?天郭府也?不得安宁。有的官员见?势回避,以免身受牵连;有的关系己身则是登门?商议对策;有的则上书弹劾。
如今一家人坐在一起,郭大老爷猛拍着扶手声色俱厉骂道:“二弟糊涂啊!”
他自?然不是骂郭坚勾结甬城官员贪污之事糊涂,而是骂他供出高明进这个事糊涂。
“高明进就是一条毒蛇,将他供出来?,他不知道要咬死多少?人。”郭大老爷又气愤地连拍几下扶手,怪二弟骂高明进。他本来?身子就亏损,怒火上来?,整个人大口喘息,身体?跟着不住颤抖着。
郭顺顼急忙
上去扶住父亲,给?父亲顺顺气,宽慰道:“二叔应该不至于分不清轻重,或许是靖卫司的人使诈,故意闹得朝堂人心惶惶,想让朝臣们乱了阵脚,以便趁乱收利。”
“高晖都带人搜查高府了,画都抬走了,还能有假?”郭大老爷怒斥。
郭顺顼不敢再逆着父亲的意思?说话,顺着劝慰道:“靖卫司的手段残忍,二叔想必受不住了。况且要紧的画姑母和晔儿已经都处理了,靖卫司抬走那些?画也?查不出什?么,这几日靖卫司那边没有动静,二叔应该没有再吐露。”
“这个高晖!”郭大老爷咬牙,恨不能啃了他骨头。
坐在他对面的郭铮对如今的局势也?只能无奈地叹气。这件事父亲去求情被停职,衡王想要开口,陛下见?都不见?。这些?天他将能联络的人都联络了,没人敢开口。
他朝上座的父亲望去,这几日父亲明显苍老许多,已是满头银发,在烛灯下泛着丝丝金光。面容的皱纹因?为灯光的阴影也?更加深刻,让整个人看?上去多几分颓然,暮气沉沉。
这件事关系到整个郭家的存亡,不仅父亲,郭家所有的人没一个不在想办法,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暗暗叹息一声,说道:“儿子给?引之去了信,希望他能够不与?二哥计较。”
郭阁老靠在椅背上,只是抬起眼皮朝他瞥一眼,没有再多余的动作,也?未发一言。
堂内忽然静得出奇,只听到门?外寒风呼呼,拍打着门?窗。
郭顺顼见?长辈们面露愁容,小心地开口:“姑父来?信让姑母将画处理,显然已提前猜到二叔会招供,做了准备,应该不会与?二叔计较。祖父、父亲和三叔无需太过担心姑父那里。倒是二叔这里……”
他朝父亲和三叔又了一眼,犹豫了几息后,谨慎地道:“孙儿认为,事已至此,当以家族为重,断腕以全质。”
话音一落,三人凛然的目光都瞥向他。
郭顺顼垂着头没敢接长辈们的目光,他清楚二叔虽不成才,却是祖父最?喜欢的儿子,是他的亲二叔。他身为晚辈无论如何都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现在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保郭家。
郭大老爷也?和郭铮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的意思?,二人齐齐转向自?己的父亲,想看?父亲的意思?。
朱春松供出郭坚,郭坚扯出高明进,这就决定了郭坚脱不了罪。郭阁老垂着视线,眉间的竖纹又多了两道。灯影下身形又颓丧些?许。
三人默契地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