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漠然地看了婴儿一眼,躺回去:
“你抱得好,你抱着吧。”
王姨重重叹了口气。
孩子抱回来这一个周,白檀很少看她,因为身体构造原因无法下奶,只能给孩子冲奶粉吃,她要教他冲奶粉,他也总是表现得很敷衍。
孩子哭也不管,总是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吃不喝。
可怜的小宝宝。
王姨抱着小婴儿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爸爸不知身在何处,妈妈也表现得很消极。王姨忍不住为孩子的未来感到担忧。
厉温言过来了,买了些婴儿用品和漂亮的小衣服。
王姨见到厉温言立马告状,把白檀这些天的表现添油加醋,越说越生气,因为心疼孩子还忍不住掉了眼泪。
厉温言拍拍她的肩膀:“我去和他谈谈。”
一进卧室,就见白檀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厉温言在他身边坐下,揽了揽他的肩膀:
“怎么呢,听王姨说你这段时间不吃不喝,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白檀一动不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厉温言也沉默着。
环伺一圈,看到了搭在床头的黑色大衣。
他拿过大衣,扯掉被子,将大衣披在白檀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或者有什么疑惑,告诉我吧,我帮你想办法。”
白檀不自觉裹紧大衣,缓缓抬起头。
晕红的眼尾,红通通的鼻尖,因为营养跟不上而导致瘦了一圈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不知道,我可能很讨厌她。”
厉温言知道白檀说的是他的女儿。
“为什么呢,在生产之前,你不是还好奇过她会长什么模样,明明那时候是很期待的。”
“她一直一直哭,还长得很丑,总是流一堆口水,动不动就拉一裤兜。”白檀哽咽着。
这些明明都是事实,可不知为何,当他以嫌弃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后,心头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滋滋的疼。
“小朋友都是这样的,你小时候我小时候也都让妈妈产生过这种困扰。”厉温言笑笑,“可那时候妈妈没有放弃我们,不就是因为她们知道终有一天我们会长成理想的模样,变得独立且坚强,对不对。”
白檀垂着双眸,眼前的景象渐渐变模糊。
良久,他晦涩地开口:
“可能,我本来就和我妈是一样生性冷漠的人,或者说狠毒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讨厌。”
厉温言内心暗暗叹了口气。
他觉得白檀可能是有点产后抑郁了,在他身体和精神都最虚弱的时候,最需要家人的陪伴和帮助,可他期冀的家人,没有一个赶来他身边安慰他。
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承受。
“这些都没关系,我们要有耐心,相信时间会带给我们惊喜。”厉温言低下头,认真凝望着他的面容。
白檀不知道作何回答,也不知道厉温言这番话是否会成真。
脑子很乱,在楼下那小孩的哭声中更是理不清头绪。
“不说这个了,王姨和我告状说你好久没吃饭了,你想吃点什么,我来做好不好。”厉温言柔声道。
白檀缓缓抬头看着他。
事实上,自打他回家以后,王姨每天都搞一些鲤鱼汤猪蹄汤,看着很腻且无滋无味不说,还总是在潜意识里提醒他是个产夫要坐月子的事实。
让白檀觉得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厉温言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