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翻了个白眼,语气傲慢:
“我又没乱讲,别人都有爸妈,她就一个爸爸。就算爸妈工作忙也会在今天抽出时间来陪我们小朋友见证这伟大时刻,我爸爸可是连夜从外地坐飞机赶回来的。”
白檀不信一个三岁小孩能说出这么高级的词汇,猜到定然是大人教他们的。
而这小孩的父母对于儿子的出言不逊非但不管,还凑一起对其他家长的衣着评头论足。
“因为她有两个爸爸。”
就在白檀考虑着是要先安慰伤心的女儿还是直接找这小孩父母理论时,头顶忽然响起熟悉的男声。
声音不大不小,却铿锵有力。
霎时间,周围人的视线都齐刷刷朝发出声音的人看过去。
白檀握着小铃铛的手顿然一紧。
高大的身形遮住了他头顶的阳光,在他和小铃铛身上投出一片阴影。
秋风拂动着天际的薄云,缓慢到像是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墨镜遮住了男人的双眸,只能看到他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白檀咽了口唾沫。霍泱为什么来了……
有家长觉得他很眼熟,但又不能确定,不敢丢下孩子上前一探究竟,只能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而那出言不逊的小男孩CPU都快干烧了也无法理解这句“她有两个爸爸”,但他谨记父母教诲:
你觉得不对的就要勇敢反驳,就连幼儿园的老师说得也未必是对的。
“你胡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爸爸呢。”小孩握紧拳头,叫得声嘶力竭。
霍泱墨镜上方的剑眉轻蹙一下,稍纵即逝。
他凭借一米九的身高居高临下垂视着这个只有九十公分的小破孩。
缓缓开口:
“怎么没可能,她的另一个爸爸就站在这。无论是两个爸爸还是两个妈妈,存在就是合理的。你爸妈要是不懂这个道理,叔叔教给你。”
小男孩他爹一听儿子让人教训了,不服气了,撸袖子冲过来——
下一刻,停下了脚步,双目直直平视着霍泱的前胸。
然后慢慢放下袖子盖住他那不盈一握的细瘦手腕。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霍泱最后看了他一眼,眉尾一扬。
随后不再理会这等闲杂人等,蹲下身子,与小铃铛保持平视,道:
“以后别人再问你就说有两个爸爸,他要是不服,就告诉他是他见识短浅。”
小铃铛紧紧抱着白檀的腿,试图将自己的身体全部隐匿在妈妈腿后。
她不太懂什么存在的即为合理的,但也看得出来这个叔叔在帮她说话。
只是……她还是很害怕他。
霍泱看出小女孩眼中的惧意,站起身,推了推墨镜,扭头对白檀道:
“老师喊了,过去吧。”
白檀愣了半晌,轻轻道了句“谢谢”,便领着女儿跟着大部队往教室去。
白檀忽然回过头,视线穿过拥挤人群,与霍泱的视线无声地交汇在一起。
他仓促收敛了视线,带着小铃铛进了教室。
老师在落地柜的每个格子上贴了数字和小朋友们的照片,让他们学着找到自己的照片把书包和室外穿的鞋子放进去,换好室内布鞋后再去对面洗手然后领自己的水杯,自己接一杯温水后排好队,按照老师叫号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