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一打开,外头的风就涌了进来?,姜净春冷得缩脖子,手上把汤婆子揣得更紧了些?,外头落了雪,大家也没心思在牌桌上了,这?局没打完就散了。
姜净春也走到了窗边,看向了外头的风雪。
雪花漫漫,整个世界都成了银白。
落雪了。
今年的初雪来?得特别晚些?,可?这?一场初雪却下得凶猛。
姜净春站在顾淮朗的身后,他跪在椅子上,姜净春伸手到前头摸了摸他的脸,一张小脸被风刮得冰凉。
她把汤婆子放到了一旁,两?只手都按到了他的脸上,把那冻得冰凉的小脸捂暖起来?。
顾淮朗还落在下了雪的兴奋中,高兴地指着雪说,“下雪了,嫂嫂!堆雪人,我们?一会可?以去堆雪人了!”
姜净春其实?有些?怕冷,她是不大想?要去外头挨冻,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小孩了,不喜欢玩这?些?了,但看顾淮朗这?么高兴,她还是笑着应了声。
风雪很大,窗户外头是回廊,可?她总觉这?雪能透过回廊飘到他们?这?处,她伸出了手,手早就已经冰了,被风刮得都已经没了知觉,连冷都已经感?知不到了。
雪似真的飘进了回廊,她感?觉到掌心上落了雪,很快就融化成了雪水。
她看着掌心,余光中瞥到院子的门被人开了。
抬眼去看,发现?是顾淮声下值了。
他的身上还穿着绯红官服,外头披着一件狐裘,有月华孤清之气,两?人隔着飞雪相望,姜净春忽见?顾淮声的身影在眼中出现?,一时之间竟没能反应过来?,连手都忘记收回。
两?人隔着飞雪对视,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而后,姜净春看见?顾淮声朝着她的方向也伸出了手。
青年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在漫天风雪之中也朝她伸出了手,眼中带着穿透茫茫风雪仍旧泛光的笑意。
姜净春一愣,不知道这?顾淮声又犯什么病,奇奇怪怪得很,反应过来?后马上把手收了回来?。
顾淮声见?她放下了手,也跟着放下,只是嘴角的笑仍旧未散。
没过一会,他就踏着雪进了屋子里头,肩头还落了些?许的雪。
顾淮声进了屋子,姜净春也和顾淮朗从窗外探回了头来?。
她随手把窗户带上。
顾淮声进屋后把门合上,屋子里头的暖气一下子就重新涌了上来?。
他和一旁的楼观打了个招呼,而后走到姜净春面前,他笑着问她,“我方才在和你握手,你躲些?什么?”
姜净春觉着他莫名?其妙的,“你疯啦?”
隔着老大个院子握什么手,谁和他握手。
顾淮声道:“我看你朝我伸手了啊。”
姜净春抿了抿唇,道:“我那是在摸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