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傅怀辞手上卸了力。
于周收回手,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血渍,过了一会儿耳边果然传来远去的脚步声,等他敢抬头时,傅怀辞已经消失在眼前。
于周用力地擦着手,疼得眼底漫上了雾气,他揉了一下鼻子,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哭,只好睁着眼努力把泪压回去。
*
在得到情报的一周内,于周和夏林崇坐下商量了几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是匿名举报,散布消息,让投资人主动撤资,但要市场相信不是空穴来风,需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于周趁吴锦瑞住院期间,整理出了一份云时生产部产量虚构的报告,多达二十几页,但一个月过去这个方案最终被否决,原因是这个风险最小,但也最容易白忙一场,甚至还有暴露于周的风险。
“散布消息也没用,”夏林崇翻了翻这份报告,最后放回桌上,“市面上这种消息太多,像云时这种体量的公司,有可能你一散布消息就会被媒体和其他投资人压下,而那些人里很大概率都持有云时的股票,没人会愿意看到自己亏损。”
“要是有财报的关键性证据就好了。”天气冷了一些,于周已经穿上了长袖,前两天降温,流了两天鼻涕的于周声音都带上了鼻音。
“也不一定,”夏林崇给他冲了杯感冒药,放到他手边,“或者让投资链断掉。”
于周假装看不见那杯药,问他:“找投资人吗?”
夏林崇没说话。
于周疑惑地看着他。
夏林崇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于周只好捧起来喝光。
“这还差不多,”夏林崇心情好了很多,和他说,“不找投资人。”
于周皱着眉把杯子推到角落。
“这么苦啊?”夏林崇笑着说。
“我的舌头已经苦得消失了。”于周形容自己,他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苦的感冒药了,以前都是傅怀辞给他准备的,总是甜甜的草莓味,好喝。
“发什么呆?”夏林崇从电脑屏幕里抬头,看到他有些走神。
在想草莓味的感冒药在哪里有卖,于周想。
“不找投资人那怎么办?”于周转移了话题。
夏林崇把电脑转到他的方向:“吴仁忠最近在找海外投资,估计是上回你前夫把官司打赢后,涌进的一批资金增长了他的信心,想着再骗骗外国人的钱。”
“不是正好吗?”夏林崇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个好骗的外国人。”
于是两人就怎么扮演一个好骗的外国人展开了讨论,最后于周认为夏林崇其实有先天的优势,并不需要怎么假装,只要他不要不小心暴露两人的关系。
“做好失败的准备。”夏林崇把人送到楼下时突然提醒了一句。
“你看着挺好骗的,”于周激励他,“你要有信心。”
夏林崇伸手想掐人的脸,被于周躲开后还乐了:“我是不想你失望。”
“不会失望,”于周很放心,“这个不行,也还会有办法的。”
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夏林崇下意识皱了皱眉。
“我这几天要回公司一趟,可能要一周左右回国,你别乱来啊。”夏林崇看着他。
“我不会乱来,”于周要他放心,告诉夏林崇自己的一个缺点,“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知道就好。”夏林崇笑了笑,突然问他,“过几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