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再芒低下头擦眼泪,语气里有一种近似于无助的呜咽:“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喜欢商恪,你知道后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教训我?我都想过很多遍了,怎么……怎么就等不到呢?”
商恪站在应再芒的身旁,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哭诉,而他在望向曲曼的面容时内心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他没有眼泪,也没有什么想对曲曼说的话,他不像应再芒那般情绪泛滥,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曲曼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关怀和爱都对他吝啬,现在就连存留于世的温度也剥夺带走。
商恪记住母亲的最后一眼,在荒凉冰冷的房间内,他低声说:“妈,下辈子过得开心一点。”
“我们别再遇见了。”
曲曼的葬礼在一个很漂亮的晴天,天空澄蓝,阳光和煦,落叶扑簌簌的在空中旋转飘舞,最后归于大地。
世界是荒凉的,灿烂的。
葬礼没有宾客,也不盛大,只有商恪,应再芒和宋于慧三个人,放置好骨灰之后,应再芒抱着一束曲曼生前喜欢的玫瑰花,俯身放在墓碑前,墓碑的照片定格在曲曼温婉的笑容上。应再芒抚摸着照片,轻轻笑了笑,说:“妈妈,以后我们经常来看你,你不会孤单的。”
葬礼结束了,他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应再芒这几天请了假,想安心地,不受打扰地陪商恪度过,虽然看上去商恪还是和平常一样,也一度告诉应再芒他没事,让应再芒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好似没有被情绪左右,但毕竟是失去了亲人,没有人会无动于衷的,而且商恪还最善于伪装。
应再芒反而更担心这样的商恪,沉默无声才最可怕。
曲曼走后,一时间他们都没能适应,宋于慧做饭总是多准备一份,餐桌上摆放着一对不会被使用的碗筷,应再芒叫了妈妈之后得到是空荡的回响,别院变得清冷,他们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就好像少了一个人,世界也在随之黯淡。
商恪表现的平静,理智,应再芒试探过几次,说如果你心里难过或者想倾诉,都可以跟我说,商恪说他很好,让应再芒不要担心。他也没有过多地休息,很快就投身于公司繁忙的事务,试图让这些淹没自己。
曲曼去世后的一周,别院里很多有关曲曼的东西已经被收起来了,毕竟触景生情,眼泪流的再多也无用,曲曼也不会回来了。那天应再芒找到商恪想问他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毕竟身处在这个环境里,所有的事物都在提醒着他们曲曼已经离去,商恪一直说他很好,他没事,但他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沉默,或者盯着应再芒,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恪的状态太过紧绷,应再芒怕他这么下去会把自己累倒。
应再芒兴致勃勃地跟商恪说他的出行计划,商恪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反而说起另一件事:“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子,距离你公司也比较近,你住过去会很方便。”
应再芒以为商恪想搬家,也是,别院里关于曲曼的回忆太多了,换个环境对他们或许会更好,应再芒没有反对:“好,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今天?还是等我们出去玩回来?”
商恪拉过应再芒,抱着他,用一种很珍惜很不舍的目光看他,抚摸他的脸,话语却是另一回事:“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就让宋姨和你一起去吧,你不是很喜欢宋姨做的饭菜,等你住过去之后,如果你想,我就过去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应再芒原本的雀跃和眼里的温情缱绻霎时间冷却了。
商恪的话里只有一个意思,他自己搬过去,如非必要,商恪也不会再跟他见面。
“那套房子是之前装修好的,你过去看看,如果不喜欢那个风格我再找人改,照顾好自己,我随时都在……”
“啪——”
巴掌声突兀地响起,商恪的话语被打断,应再芒打的他猝不及防,头都偏过去,商恪脸上的表情出现了裂缝,是错愕、怔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