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兄妹俩都不太同意,宁迎娣干脆就很少来地里,就算来也是跟着哥哥或者其他女知青。
田埂上也没有遮挡,毕竟家里种一棵树都算是资本主义,这田里种树更是不会被允许。天气又热又干燥,坐在地上就仿佛坐在了热毯子上一样,屁股受不了。
幸亏不少人腰上都挂了马扎子,至少不用忍受煎腚之苦了。
陆奶奶看见白清霖就从筐里抄出个大蒲扇给他扇风,“热不热?实在受不了就让你大伯去给你请个假?”
白清霖晒不黑,一热就满脸通红,汗珠子刷拉拉往下滚,看上去特别可怜。
“还好,我最近也能干活了。”白清霖还弯了弯胳膊,给陆奶奶看他胳膊上那点儿小小的肌肉疙瘩。
陆奶奶忍不住的笑,等陆爷爷过来还让陆爷爷撸袖子,“你给霖霖看看你胳膊。”
陆爷爷不明所以,但听媳妇的话,露出大臂给白清霖看自己的肌肉。
老爷子六十好几了,看着干瘦,但是那胳膊可比白清霖有看头多了。
陆奶奶笑的更开心,大蒲扇呼啦啦的给爷俩扇风,连后面跟过来的大伯大娘和三叔都没有这个福利。
大伯喝了水,摘了草帽给自己媳妇扇风,大娘摘了草帽给大伯扇风。三叔坐在旁边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了。
“娘你歇着,我给小白扇。”陆三叔不允许自己被冷落,非要挤进来。
陆奶奶哄他,“去去去,你那帽子都是汗味,臭死了。”
陆三叔闻了闻自己的帽子,确实不咋好闻,他给自己扇了两下,最终把帽子嫌弃的又戴回脑袋上。
这时候村长和记分员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陆奶奶张罗着让他俩喝水,村长摆摆手,“不了,喝过了。”他说完,蹲在白清霖身边,表情略有些纠结。
“张叔,咋了?”白清霖递了个话头,“是有事问我?”
张村长叹了口长长的气,表情变得无奈起来,小声问道:“白知青啊,就你们知青点的那个,朱正民,他跟镇上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白清霖疑惑的看着他,“又咋了?张慧娟不乐意?”
朱正民这几天也没去镇上,毕竟他抽空就要去山上找玉佩,没工夫应付任何人。就算不得已要来田地干活,也是距离张家远远地。
“慧娟这个闺女,就跟失心疯似的。她家其实也不愿意,但是她自己去镇上找人家女同志去了,听说闹得有些不愉快,回来又闹了一波。”
张大爷去知青点提亲这件事并没有往外说,主要是吴长青当天就严厉要求知青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把这些闲话传出去,因为传出去对知青点实在是太不好了。
他们不能因为朱正民一个人,就要背这么大的一个黑锅在村里生活,万一被人穿小鞋记了不好的记录,以后想回城都麻烦。
别说回城了,若是记录不好,过年的时候都没法回家过年,平日里有个事想要请假都请不下来。
他们知青虽然户口落在了村里,但仍旧会被村里人当外人看,实权都抓在村长他们手里呢,不能总闹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