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都要气笑了,一个芝麻县令,她是怎麽说出当了玉皇大帝一般的感觉。
“月姐,够了。”张业扬声音发冷,羞愧的不敢抬头。
“沈姑娘,多谢,家姐在村子里不曾出来过,说话口无遮拦,对不住。”说完他就让开了路,月姐却站着不肯动。
扬弟分明是和这个女子有什麽,若是今日不让她认清楚局势,指不定怎麽想着攀附呢。
月姐对权贵的认知还不甚清晰,只以为当了官就很了不起了,除了皇亲国戚,其馀凡土都乃脚下泥。
沈安安目光逐渐变的冰冷,正在这时,一辆马车声由远及近,在几人跟前停住。
“张公子,我家主子说可以将马车借给你。”
小厮坐在车板上说。
月姐闻言转头看了过去,是一辆不次於沈安安那辆奢华的马车,她眼睛微微发亮,又立即掩饰住。
走到了张业扬身边,“扬弟,一定是有人知晓你以後是官,想结个善缘呢。”
张业扬看着挂着永宁侯府牌子的马车,脸色青白交错,无比尴尬羞愧。
“月姐,不要再说了。”
那可是永宁侯府,月姐说这话无异於自找羞辱。
凌世子可以是善心大发,可以是施舍,却唯独不可能……
可显然,月姐根本没有这种阶级认知,突然乍富,让她有些把持不住开怀得意。
沈安安看见了她递来的不可一世和挑衅的目光,里面都是挑剔。
“姑娘,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墨香忍不住说。
“可能吧。”沈安安放下帘子不再管。
“替我谢过凌世子,今日之恩,在下铭记於心。”张业扬看着瑶妹愈发青紫的小脸,只能接受凌辰逸的好意,上了马车。
月姐也赶忙跟了上去,坐在大大的马车里,新奇的四处张望。
“这还是我第一次做马车,这辆可比我们镇子上的阔气漂亮多了。”
张业扬垂头看着瑶妹的小脸,淡声说,“镇子上的马车怎能和这相提并论。”
一个是地主,一个是皇亲国戚,连放在一起提的资格都没有。
就好像他。
张业扬抬眸,偏头看着晃荡的车帘,良久都没有动。
原以为他成为了例外,他也确实曾距离她那麽近,可终究是黄粱一梦。
他心里是有一丝怨怪月姐的,可看着她饱经风霜的脸,又怎麽都气不起来了。
他命如此,与人何忧呢。
他们本就不在一个阶级,有过希望,也全是承蒙她不嫌弃罢了。
月姐看完了马车,才将视线又放在了张业扬身上,小心翼翼开口,“扬弟,方才那姑娘,她是不是对你……有心思啊?”
张业扬面色瞬间沉了下去,“月姐,这是京城,不可胡说毁了人姑娘清誉。”
月姐一怔,扬弟还从不曾如此疾言厉色过她,可如今他毕竟是官身,虽不高兴,她也没有表现出什麽。
“我只是担心,那姑娘穿的如此富贵,家里是不是做生意的啊,我来的路上,听说书先生提过什麽士农工商,商人是被看不起的……”
“我是怕你好不容易考上了,她是因为你官身才对你……”
“月姐,住口。”张业扬面色涨红,几乎是无地自容。.
月姐被他吼的一愣,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张业扬勉强压了压火气,尽量温和的说,“在京城,姐姐切要注意言辞,那姑娘,不是我等身份可以攀污的起的。”
听了这话,月姐呆了好一会儿,“有…那麽夸张吗?”
那姑娘总不会是皇亲国戚啊。
她微微紧了紧乾裂的双手,垂下头掩盖住了神色。
心里很不舒服,若真如此,那她怎麽办。
“我如今还没有落脚之处,只能委屈你们先去我打杂的酒楼柴房挤一挤。”
如此,他还要先和掌柜的商量商量。
月姐又是一愣,怎麽一切都和她所想的不太一样。
扬弟不是官吗,已经考中了,为何连个府邸都没有,唱戏的里面不都是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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