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那点破事。
想要他,想占有他,想跟他发生兄弟感情之外的关系。
可是我从来没有探究过我哥究竟是如何成长起来的,我不知道他那优秀的表面下是经过了怎样的磨砺。
可这本日记,开始让我看到了那个我不曾知晓的世界。
“医生联系好了,但你怎么跟你哥说?”
“我会处理。”我盯着眼前那摊开的日记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两天就能开始他的治疗。”
“你这边没问题的话,许医生那里也没问题。”周清铭说,“不过我再提醒你一遍,你哥问题比你大多了,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我知道他有问题,这不是找医生了么。”
“我的意思是,把掌控权交给他自己。”周清铭说,“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你始终在背后窥探他的治疗过程,那反噬起来,谁也帮不了你。”
“你是怕被吊销执照吧?”
“操。”周清铭笑了,“我干的事够被吊销一千次了。”
“那就没必要担心了。”我说,“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真出了问题,我会想办法收场。”
“你最好是。”周清铭挂了电话,给我推了个姓许的医生的微信名片。
等待申请通过的时候,我又看了两页我哥的日记。
之前他在日记里提到那个领养他的大学教授时,我曾有过隐隐的担心,想到我哥近乎扭曲的性欲表达方式,很怕他在小时候被恶人伤害过,甚至想过那个人可能就是那个打着领养名义做龌龊之事的大学教授。
可当我看到有关他去世的消息,瞬间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那是一个好人,至少对我哥很好。
给他安排学校,教他读书、学习,给他买新衣服,关心他的成长。
我开始想象那个时候的我哥,那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并不是以“况野的哥哥”这个身份生活着,而是有一个人,完完全全把他当做况泽,当做自己唯一的孩子去照料。
那个时候的我哥,多多少少是幸福一些的。
只是很可惜,那样的幸福短暂得有些过分了,像一闪而过的流星,只在我哥的世界里停留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我无法想象我哥发现那个大学教授去世时的场景,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对过亲生父母的意外离世、送走过自己唯一的弟弟,好不容易等来的领养人也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世,生离死别,都在他尚未长成的世界里不留情面地上演着,就像一场接着一场的地震,将他对生活的热爱和期待一点点给埋在了断壁残垣下。
我把日记本盖在脸上,躺在床上发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回到了十岁的时候,我哥就站在突然离世的大学教授床前,他整个人都呆在原地,转过来看向我的时候,眼神空洞。
我走向他,抱住他,发现他也身体冰冷,就好像已经死了很久。
我被这个梦惊醒,发现许医生已经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
简单的客套之后,我把准备好的话术发给他,让他直接联系我哥。
其实我不知道这件事究竟能不能成,我哥很大概率会拒绝,因为他应该真的不想再跟我有半点瓜葛。
但没想到,两天之后,许医生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我哥同意了。
“他出院后会和我约见面时间。”许医生说,“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许医生停顿了一下,对我说:“他说对不起你,让你以后照顾好自己。”
莫名其妙的,我因为这句话哭了。
当天晚上我跑到医院偷看他。
住院部的走廊安静到让人心里发慌,我躲在门外,从那小小的窗户看进去。
他躺在病床上,我给他找的那个护工不在。
窗帘没有拉上,月光洒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