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
不行,这样不行。
她开始按喇叭,希望433的车主能长出一点公德心,给她或者后面的车让路。但那车主无动于衷。一直压了十公里。而另一个车道的车主则保持匀速,不给后车留任何余地。
十公里,对于焦虑的曾不野来说,像经历了一场凌迟。她的手心满是汗,指尖冰凉,恐惧感始终扯着她的神经。好像只要轻轻一下,那根绳就要断了。
433打起右转灯准备进服务区,曾不野毫不犹豫跟了上去。服务区里停着很多车,但她都没有看到。她只是盯着433,当车主下车后朝卫生间走去的时候,她下车跟了上去,眼里闪着狼一样凶狠的光。
零下十五度的气温变得具体,寒冷一瞬间就能将人打透,但她毫不在乎,快步追上去,拦在了433车主的前面。
她出现的状态实在奇怪,以至于站在路边抽烟缓腰的几个男人都向她看过去。
曾不野毫不畏惧地发问:“你为什么一直压着快车道?”
433车主起初是在开车时回消息,后来单纯是因为曾不野滴他,所以故意压着。但他并没想到这辆车的车主是女的,并且跟到了服务区来拦住他质问。
他哧地冷笑一声,对曾不野说:“你那么着急,是赶着死吗?”毫无愧疚,甚至觉得曾不野有病。
“你嘴那么臭,是刚吃完屎吗?”曾不野大声说。
433车主愣了一下,骂了一句:“傻逼吧?”
“我去你大爷的!”曾不野回骂了一句。
一边看热闹的人上前拦在了曾不野面前,对433车主说:“压快速路就是你不对,你道歉。”
433看到这几个彪形大汉心生畏惧,丢下一句含糊不清的“对不起”转身跑了。
曾不野听不到别人说什么,只是对他们点点头,转身向自己车上走去。
拉完架的赵君澜拦住接完热水回来的徐远行,迫不及待分享刚刚的趣闻:“你记得压车速那个433吗?就咱们二十多分钟才超完那个傻逼,刚被一个女的拦住骂了。”
徐远行很感兴趣:“因为什么?”
“还是因为压车速。那姑娘受不了,追到服务区骂他。”
“哪个姑娘?”徐远行又问。
“就那个。”赵君澜下巴朝曾不野的车一点,转而反应过来:“这不是小旅馆碰到那辆车吗?”
徐远行什么都没说,走到曾不野的车前,敲了敲窗。
在车窗落下以前,徐远行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一个脸上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女人。女人抽泣着问他:怎么了?
徐远行回头看看后面,又迅速转过身,手臂伸展在她车窗前,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他语气轻松,故作嘲讽:“呦,骂完人你倒哭上了?”
曾不野并不为此羞赧,仍旧抽泣着:“他..他该骂…”
“那倒是。”徐远行扫视了曾不野的车,干干净净,连手机支架都没装。但他也没多问,只是仍旧站在那,看曾不野深呼吸。待她平静了才问:“消气了?”
曾不野点点头,问他:“你有什么事?”
“你要去哪?”徐远行手指向身后:“都是车友,同行一段吗?”
“不…”
“别急着拒绝,你自己先瞧瞧。”徐远行准备让开身体,让曾不野看看外面的情形。见曾不野木讷,好心提醒她:“你擦擦鼻涕如何?”
曾不野又扯了纸巾擦鼻涕,然后从徐远行让开的空间里看到了他的队友们。曾不野这才发现那是十几辆她的同款车,不同的是那些车都很酷,每一辆都像一个铠甲战士。车外面零零散散站着人,有母亲追着包裹厚实的小孩子跑,有酷老头在试飞无人机,还有一辆车的后备箱敞开,在那做手冲咖啡。他们一定都很热忱。曾不野想。
“一起吗?”徐远行问。
“你们去哪?”曾不野礼貌问他。
“我们?走一大圈,最后去长白山漠河,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回来。”
曾不野点点头:“真好。”
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