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得很快,拦了,没拦住,然后缪溪亲眼看见了毛毛死去的全过程。
他几乎崩溃了。
毛毛被送来的第一天,就开始有寄养中心外的人来看它。
它被关在一个逼仄的小笼子里,那么大一只德牧,那地方却小得它根本无法站立,只能屈着腿,低着头缩在里边。
隔着铁笼子的栏杆,来观看它的人群来来去去,有人拿着食物引诱它,它不理,就被人拿着食物砸,砸在它的身上。
监控室一片寂静,屏幕的冷光照在缪溪脸上,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屏幕里的毛毛。
它看起来很不安,尽量远离了铁栏杆,但地方就那么大,它根本没办法躲避。
寄养中心老板走了过来,解释道:“这些也是客户,进来的时候偶然看见毛毛,所以想和它进行一下互动,没有恶意。”
话音落下,他看见一对二十来岁的情侣,男生抓住了毛毛的爪子,不顾毛毛的叫喊,用力把它拖了过来,女生笑着凑了过来,让旁边的人给拍照。
缪溪低下头,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他没看寄养中心老板,对民警说:“我想看看毛毛是怎么死的。”
“警察答应第二天给我调取小公园的监控,”被子里的空气渐渐稀薄,缪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但他觉得这样很好,很安全。
“从寄养中心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缪溪说:“那个老板追上来,提出要给我赔偿,希望我不要再追究了,你知道他要赔偿多少吗?”
话筒里沉默了一瞬,那人问:“多少?”
“一只德牧的价格,”缪溪讽刺地牵了牵唇角,说:“幼犬。”
“毛毛呢?”对方问。
缪溪:“不知道。”
“不知道?”
“嗯。”缪溪闭了闭眼睛,轻声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逼问他们,但他们不说,直到现在,我都没能接毛毛回家。”
“别哭。”手机里传出来声音。
缪溪刚刚那句话的尾音,再也没能忍住,抽了一口气,哭腔没遮掩住。
缪溪深深吸了口气,咬住虎口,勉强抑制住哭腔,继续说:“第二天早上,警察带我看了小公园的监控录像。”
他一夜没合眼,躺在床上等待天亮,等待找到毛毛。
北方初秋,天色三点开始转亮,四点开始出现朝霞,不到五点,天就大亮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客厅,走到毛毛的窝旁边,给毛毛添了水和狗粮。
在沙发上呆坐着等到七点,他出了门。
小公园的监控很清晰,是一年前新换的。
监控室里挤满了人,寄养中心的老板脸色不怎么愉快,望着缪溪,避开警察,低声说:“赔给你八千,这样够了吧?”
监控录像里,毛毛被穿着寄养中心工作服的员工牵着,在小公园里散步。
走了约么五六分钟,那个员工停了,抬起手向远处打招呼。
不多时,一个男人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过来了。
小男孩儿看起来对毛毛很感兴趣,跑到毛毛旁边,摸了摸毛毛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