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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极致,他反而笑了。

他把手机扔在一边,挑起严端墨的下巴,脸上是笑的,可眼中一片冰寒。

他说:“严端墨,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啊?”

这句话说得很轻,也很平静,可严端墨的心却狠狠疼了一下,平白生出了几分恐慌,可他最终还是没说话。

盖曜放开了他,没再发火,也没有继续吵的意思。

他甚至十分平静,转身向门口走去。

今天阴天,外边云层压得很低,越来越暗,打起了雷。

屋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

盖曜站在门口,于光线暗处停步,侧身看他,声音和这阴雨天的空气一样发闷,语气是他对严端墨说话时从未有过的疏离冷漠:“严端墨,我不是什么都无所谓的。”

雨点噼噼啪啪地砸在窗上,空荡荡的房子里一片寂静。

良久,沙发上的影子终于动了动,起身,慢慢走到窗口。

隔着雨水冲刷的玻璃向下,初夏的绿色葱茏,小区里一片潮湿,安安静静的路上,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没有撑伞,就这样挺直脊背走在雨里。

不知道是不是雨水进了眼里,他抬起手,重重擦了一下眼睛。

严端墨的心,跟着紧紧疼了一下。

直到他的影子再也看不见,他转身,走到了沙发边,从地上捡起了那部手机。

柳柳又给他发了消息,他却没心思应付了。

盖曜他,是不是哭了?

这一夜大雨,电闪雷鸣,他睡得不安稳,总是被梦惊醒。

他梦见盖曜哭了,眼泪顺着那双向来沉稳平和的眼尾滑落,梦里的他心疼到呼吸都疼,他凑上去亲他,被用力推开。

盖曜离他远远的,冷漠而嫌恶地对他说:“严端墨,我不是什么都无所谓的。”

他再一次从梦里惊得坐起来,没有睁开眼睛,将脸埋进了掌心里,许久,深深吸了口气。

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空气很闷,很压抑。

可万幸的是,这次睁开眼睛,天光蒙蒙亮了。

雨还没停,淅淅沥沥地下着。

一夜过去,盖曜没给他发消息,他有点不习惯。

关了手机,他又躺回了床上,睁着眼睛,慢慢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严端墨跟着导航来到那个地址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左右。

天还阴着,看起来没有放晴的意思,老旧小区里的路灯已经开了,隔着几个才亮着一个,没人维修。

灰白基调的巨大高楼在阴雨天背景下沉默耸立,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窗,天色阴沉,却没有窗户是亮的。

严端墨把车停下,背着背包从后门闪进了大楼,一身黑色衣服,戴着口罩,棒球帽拉得很低。

楼道里灯光昏昏沉沉,暗得也只能勉强照明,一片死寂。

严端墨的脚步声很轻,无声走进了一楼大堂,一楼保安室空荡荡,没有人影,桌上摆着一个登记表,上边写了几行字,字迹各异。

严端墨眯起眼眸,目光在其中一行上停留片刻。

一旁公告栏上贴满乱七八糟的广告,破烂斑驳。

严端墨抬步,走到公告栏前,抬眸看去,那些纸张比起被撕,更像是被抓破的,十分锋利,甚至将后边的铁板抓出了抓出痕迹。

身后光影变换,严端墨微微挪动脚步,侧身,目光落在电梯旁的广告视频上,广告没有声音,变化色彩让人眼花缭乱,可放在这个环境下却更让人觉得不适。

严端墨往下拉了拉帽檐,抬步,走进了电梯一旁的楼梯间。

楼梯间里似乎没怎么走过人,也没通过风,透着股子未散的工业漆味儿,这几天天气潮,那味道更浓。

从网上查到的信息,这栋楼是新开发的楼盘,从他进来开始,看到的装修都是新的,但显然并不完善,生活气息也不浓厚,大概住进来的人也并不多。

这是第五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