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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撕下来一块就可以进去了。”

脑子转得很慢,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具体撕下来哪一块,就把自己的登机牌拿了出来,把副联指给他看,说:“把这一块给他们就行了。”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两个小纸片,搓了搓,说:“谢谢我第一次坐飞机,不知道。”

他拉了拉口罩,弯了下漂亮的眼睛,说:“都这样。”

又一架飞机起飞,他的视线看了出去,一闪一闪的指示灯划过机场上空,这是他十分熟悉的场景。

他以前,也经常这样仰头看飞机起飞,只要有空闲就会关注航班经过地方的天气变化。

而距离他的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天色暗下,初春天气,夜里温度低,机场有点凉了。

他只穿着一件薄卫衣,冷得抖了一下,连续飞了一天的时间,身体疲乏,大脑都有些发木。

他打了个哈欠,靠在并不舒适的椅子上,稍稍闭眼。

过了几分钟,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背包,微微皱着眉摸索了一会儿,手碰到了要找的东西,他睁开了眼睛。

腕表上的时间指在了下午六点二十三分,秒针无声划过干净大方的表盘,时间在如常流动,他的动作却静止了。

他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怔忪几秒,像是在愣神,在那人距离自己只有两三步远时,他微微勾起唇,张了张嘴。

他想说一句好久不见,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怎么在这里?”

款式优雅的皮鞋磕在地面,笔直长腿缩短了那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平稳的脚步停在他的面前。

那双沉稳的眼垂眸看他,记忆里熟悉的声音低沉回答:“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

登机牌还在指缝夹着,上边清清楚楚印着他的航班号与此行目的地。

孟星回缓缓收紧指节,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候机厅明亮的灯光被光滑纸面反射,他有点看不清上面的字。

空气空白了几秒,那个人依然站在他面前。

略显狼狈的沉默里,他强迫自己地云淡风轻地笑笑,轻轻挑起唇,温和地说:“真巧。”

华啟没说话。

他挺拔的身影安静地落在孟星回的眼底。

这是时隔两年,他第一次距离他这么近。

春夜的南京,确实有点冷了,冷得他呼吸都有点打颤。

手发着僵,动作艰难。

他抬起来,将口罩又往上拉了拉,拉过冰凉的鼻尖,再次抬头看他。

他不知道该不该受宠若惊,时隔两年,自己变化这么大,还戴着口罩,华啟居然还能认出他来。

相比来说,华啟的变化并不大。算起来,他今年刚过三十一岁,气质较以前增添了几分沉稳,颜值却一点也没跌份。

量身定做的机长制服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笔直周正,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劲瘦腰线,袖间和肩上扛着四道杠,那代表了他的责任和身份。

黑色西装,白色衬衫,蓝色的领带,他一直觉得南航的机组服装设计审美十分在线,但对身材要求也很严苛。

比如这一身西装,对腿长肩宽的人十分友好,譬如华啟,穿着有一股子禁欲范儿。而对于华啟的一些同事来说,就略微有点灾难了。

两年过去,机长制服有了细微变化,但华啟穿起来,仍然耀眼到让人不自觉倾目。

孟星回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特别尴尬,尴尬到他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半晌,他慢吞吞开口:“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先去忙吧。”

他的同事正在等着他,拉着行李箱,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华啟:“飞机落地昆明后,可以等我半个小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