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裹紧被子,嘶哑着开口。
“去医院,”墙上挂钟显示凌晨五点,窗边的鬼影侧过身,声音不急不缓:“用这些钱,看你的手。”
我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手,左手食指,已经肿得发亮。
我觉得疼,又疼又麻,我重重咬唇,望着他平静的眸子,良久,轻轻应声:“谢谢。”
我家离医院很近,所以寿木店开在这边。
即便如此,我顶着寒冷走到医院时已经快要晕过去了,我浑身疼得像是踏在了刀尖上。
我独自走进凌晨还未上班的医院,走到挂号的窗口,犹豫了几秒,试探着从那两打钞票中抽出一张递过去。
验钞机哗啦啦转了一圈,收银的护士把钱收下了。
钱是真的……
值班医生立刻给我安排了病床,我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无神地望着透明药水一滴一滴落下。
护士在旁边协助着医生处理我的手,抱着病案本,问:“没有家属陪你来吗?”
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我看清此时我灰败的脸。
我在想着一些事,乱七八糟的事填满了我的大脑,想得最多的,是那些钱。
我转动眼珠,看向护士的旁边,目光直直停留在虚空半分钟。
医院还没正式上班,这里人很冷清,护士忽然扭头往自己右侧看了一眼,口罩外的眼睛略带困惑和紧绷。
她什么也没看到。
“你在看什么?”
我把目光收回,轻轻道:“我没有家属了。”
护士略带怜悯看了我一眼,上前调整了我的点滴速度,温和地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药水有一点凉。”
医生处理完我的手就离开了,护士也走了,长长一排病床空荡荡,苍白的床单铺着清冷的光。
我独自在这里躺着。
“谢谢,”我闭上眼睛,缓解眼底的涩,轻抿起唇。良久,低低道:“谢谢你陪我过来。”
床尾站着一个飘渺的虚影,很安静。
只有我能看到他。
“我本就该陪你过来。”那只民国的鬼平静道。
“天快亮了。”我抽了口气,说:“你先回去吧。”
天快亮了,鬼怕见光,他该回去了。
他低低应了声。
我再睁眼时,床尾空了。
我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却没力气,转头四处望,这里只剩我自己的影子。
护士走了过来,用一个塑料瓶装了热水,细心地掖在透明输药管下。
我轻轻用手触碰那瓶水,微烫。
清晨很安静,我发了会儿呆,片刻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侧过身,单手戳开手机屏幕。
现在已经过了五点半,学校宿舍开门了。
我找到季明宇的对话框,给他发过去一条:“我住院了,可以来陪我一下吗?”
我有点饿,又发着烧,浑身没力气。
我想让季明宇给我送一点东西给我吃,我只有他。
那条消息,在我昏昏沉沉睡过去再醒时也没收到回复,护士已经给我换了一瓶新的药水,下去了半瓶。
早上六点半,手机振动了一下,我疲倦地拿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