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口。”
秦铎也随意将失去行动能力的刺客向前一丢,扔到秦玄枵面前。
碍于有外人在跟前,秦铎也罕见地唤了秦玄枵声“陛下”,接着对他说:“这是专门培养的死士,带回去,让范钧审出幕后之人。”
秦玄枵目光始终恍惚地追随着秦铎也,呆呆愣愣的,乖乖点头,见对方走到他身边,将飞光的缰绳递给他,听到秦铎也随口问道:“怎么?”
他怔怔地接过缰绳,张了张口,却哑口无声。
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哽咽在喉口,想要叫出来,却又惶恐不已。
秦玄枵完全不敢相信上天给予了他如此之大的一个恩赐。
他甚至感到自己此刻有一种跪下的冲动。
先前的种种线索于瞬间融汇脑中,那一丝关窍被猛然打通。
他之前因观察到眼前之人与赤玄密函中文晴鹤的习惯和性格不符后,怀疑过是文晴鹤刻意的伪装。
后来又探查出眼前人不同的人生轨迹,骑马、射术、甚至武功身法,认为过文家这代有双生子被分隔两地,一人读书为官,一人习武射箭暗中培养。
但却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赤纹玄衣卫投入大力气,所查到的线索中,都言当初文家旁支只有一子。
秦玄枵曾经的推论很合理,但是,都缺少了做出定论的关键节点,如何也查不出。
但倘若......就是没有他臆想中的线索呢?
倘若就是那文官病死后,属于秦铎也的魂魄,逝于百年前成烈帝的灵魂并未消亡,而是附于此人身上呢?
如此,在含章殿内初见的兵荒马乱,御医第一次诊断脉象的惊诧疑惑,对滇南白茶的评价,那几乎完全一样的字迹和批阅奏折的习惯,上马骑马的习惯,挽弓搭箭的姿势,那几乎是百年前那个时代人们的习惯......
秦玄枵恍然惊觉,原来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共同之处。
越来越相似的相貌、身姿、气度,均是因为灵魂作用于肉.体而产生的影响吗?
秦玄枵又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呼吸声,很重,很急促。
是的,他不敢。
他徒劳得张开口又合上,他像是被切除了声带,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种灵魂转世的事过于荒谬,如一巨大锤摆,轰然击碎他的三观,护国寺中老者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忍冬啊,从成烈帝定名开始,而自己在宫中大肆命人将布料上绣满了忍冬。
冥冥之中,忍冬作为灵魂不灭轮回百年重降人间的意象,将他们二人系在一起。
秦玄枵也曾无数次想过若是与秦铎也相见会是怎样一副画面,却从未想过,会是眼前这个人跟他在林中经历与刺客的搏杀,溅了一身血,像个没事人一般,叫他“陛下”。
他也配让成烈帝叫他陛下???
秦玄枵第一次体会到作“近乡情更怯”这首诗之人的感受。
他可太害怕了!
而秦玄枵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像是被钉在原地的时候,他身旁,一个身影矫捷地在他余光中一闪,冲上前去。
秦玄枵定睛一看,是蔺栖元,唰地就越过自己冲到了秦铎也的身前。
这位年近半百的驻边大将整个人冲了上去,激动地完全不顾及个人形象和礼节,胡子眉毛都在发抖,一把抓住了秦铎也的胳膊。
蔺栖元整个人都嗡嗡的,看着秦铎也的眼神都在发光,感觉像是要把人一口吞了。
“文大人!!!”是蔺栖元的咆哮,就和北疆守军的任何一个一样,一点也不收着嗓门,激动时豪放地大喊,“文大人!文大人!您方才的招式!是从何处学得的长野军术!啊,是谁教您的!现在人在何处!您是不是去过北疆!您什么时候见到的长野军将士!除了刀法您还会什么!”
蔺栖元以一种完全不同于平日里在京城的沉稳样子,一股脑将问题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