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咖啡。
温润浅笑,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服务生:“这杯是请你的,谢谢借用咖啡机。”
风度翩翩的绅士形象。
服务生有些无所适从,连忙感谢:“您太客气了,先生。”
沈洛怡虽然听不太懂冰岛话,但不妨碍她琢磨出大概意思,低头喝了两口咖啡。
她眼皮撩起,几分骄矜:“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很挑嘴一样。”
“你不挑,是我挑剔你的餐食。”
程砚深目光悠然从她矜持的表情上划过:“本来就吃得少,再吃到不好吃的,就更吃得少了。”
完全拿捏了她的心理。
时钟转到了八点,才勉强看到一点天空变了点颜色,明显比刚开始亮了些。
服务生给他们端上早餐的时候,沈洛怡忍不住问了她一句:“每天早上和晚上一样的天色,你们会有什么不习惯吗?”
至少她很不习惯,有种昼夜颠倒的错觉,睡也睡不好,醒来又觉得乏。
“还能怎么办?”服务生看了看手表,用蹩脚的英语回,“就这样过吧。”
她耸了耸肩:“习惯就好,后来发现不用分清那么多,可能会更开心一点。”
沈洛怡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吃过早餐,带着两杯咖啡继续上路。
今天天气没有那么恶劣,开到埃亚菲亚德拉冰川只花了两个小时。
昨天雨大,程砚深今天才从后备箱拿出无人机,操控着控制器,穿过冰川俯瞰山脉,比之远远目视更震撼的景象。
像是黑色晶体堆叠出来的山脉,黑与白凝聚的山体,晴天之下依然阴沉的色调,在山底绿色苔原的衬托下,更添几分肃静寂寥。
无人机传递回来的图像比那些网络上看到的照片更震撼,她甚至可以看清冰川下的火山口。
沈洛怡其实很想说程砚深这次冒险准备得好齐备,不过——“如果这会儿有纸笔就好了。”
虽然画画并不让她快乐,但十几年的肌肉记忆让她很难割舍。
或者只是简单描绘个轮廓也好。
“想画吗?”程砚深收回无人机,微微侧身认真询问。
柔顺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地向后飘浮,又跟着流动的风向回转,粘在她面上。
沈洛怡由着乱动的长发,也没去梳理,还浸在程砚深问的那个问题中。
想,却也不想。
程砚深给足她犹豫的时间:“你的包在车后座,我替你带了。”
她还没想明白那个答案,脚步已经向车里望去,翻了一下包,她的笔和草稿纸张还在,只是那盒颜料——
“你动我颜料了吗?”她探出脑袋询问。
原本全色的颜料,现在只剩下黑白两种。
风声中,远远传来他的淡声:“行李太重了,帮你精简了一下。”
她其实知道他的用意,但也没去戳穿,精简到只剩黑白两色,再适合不过画眼前的埃亚菲亚德拉冰川。
“抱歉,只剩黑白颜料,可以画吗?”
沈洛怡若有所思,其实她原本也只是想做个草稿而已,但——
修长指骨拨过她额间的乱发,温声徐徐:“留个纪念好吗,怡怡。”
“我们的第一次冒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