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指不定,这次陈家的起势,是因她哥哥而起。
第166章 她不心疼。
佩梅自知自家兄长本事。
兄长从小便受祖父与父亲悉心教导,三岁能背百诗,七岁能写策论,他十余岁方才院试,考取秀才,亦是因着家中压制之故,后来不考举进士,也是因着佩家不想再入朝为官,要入民间为师,兄长方才拜学院山长为师,长期跟读,为以后教书育人而畜力。
兄长没有功名在身,入朝为官,可他的能耐,早就能与家中祖父与父亲商谈要事,只是兄长内敛,祖父也不想兄长年纪轻轻名声过振,死于年少成名,责其潜心学习蛰伏。
如今祖父年老,父亲在外因她之故,左右受掣肘,想来兄长也不得冒出头来,担起佩家的重担。
佩家诗书百年,随史而存,学史,读史,著史,便是佩家世代立足之根本,从不随波逐流,亦不冒头,因着生了她这个娘子之故,数百年风骨,荡然无存。
佩梅一想起,便心生悲怆。
她自来认为自己恭顺懂事,就算不是那等玲珑剔透的女子,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小娘子,作为小家碧玉,她身上无傲骨可言,殊不知,自她接近诩儿,心怀能帮上诩儿之意,可见她骨子里也是一个心比天高之人。
她傲到便连自己也欺瞒了过去,自以为没有傲意。
皇后太子妃帮不了的人,她以为她能帮,这是何等的无知。
祖父母看得明白,父母亲亦看得清楚,兄长无奈至极,唯独只有她,把他们的话当作耳旁风,看似听进了耳朵里,实则从未进过心,从来皆我行我素,直到太子妃,诩儿的母亲真正算到了她头上,佩家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她亦悔无可悔。
如今,唯有在艰难之中,趟出一条生路来,方才能解她心中一二悔恨。
这不是悲叹之时,好不容易借姑姑之势前来相见,不得浪费时机,佩梅叹罢言毕,小脸一扬,故作振奋,展开神情露出欢颜:“诩儿别多虑,宛娘表姐素来不喜言语,她说的话,一句顶千金,她能跟我提起陈家义兄,岂会白白提起?定是能起那大作用,她方才会提点我一二两句,我们要做的事,不是,梅娘说错了,你要做的是,跟义兄见上面,往后要怎么做,想来依你们的聪明,定会心中有数,是否?”
是然。
卫诩心中有数,只是他历来得到的帮助太少,少到只是得到一点儿的相助,他便诚惶诚恐,担惊受怕,怕别人见了他这个病秧子真面目不愿帮他,又怕别人同意帮他了又被人坏了好事去,日夜活在惊恐担忧当中。
也就娶了梅娘,她给他不断吃着定心丸,有了禄衣侯和佩家明里暗里的帮衬,有了一些底气,他方才安定了一些,如今也才算是有了些许定力可言,才称得上沉得住一些气。
“是极,是极!”卫诩握着佩梅的手,还想多说上一些话,可不等他说上一些体己话,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门敲得很慢,响了一声,等了一下,方才响起第二声。
可卫诩再熟知不过这催促的声音了,他不由得苦笑,握着佩梅的手,鼻头一酸,他垂下眼皮,方才制住了那欲要掉出的热泪,他握着小手,轻言道:“不说那丧气话了,是我让你受苦了,你要知,欠你的,诩儿尽量会还,你要好好的,顾好身体,少犯些愁,我不回翼和殿和你在一起,是在为以后做些打算,你和我从小在一起,知晓我心高气傲,不想做那枉死之辈,如今祖母已走,母亲也没了,我只有你了,我又害了你,你的命在我心里,是要比我重要一些的,你要好好保重,为我好好保重你自个儿。”
佩梅被他说得想哭,可门外的敲门声呐,它还在响呐……
它就像黑白无常手中那催命的钟,那紧促的时辰里,由不得佩